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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[52]匙葉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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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王天菖蒲不知道雲雀恭彌犯的什麽毛病,她不過是開了個“玩笑”,對方就再也沒有對她露出過好臉色。盡管他一向來都沒有對自己露出過什麽正常的神情,但是沈默對她而言實在是件難以忍受的事情。

最重要的是,她從來不掩飾自己對於想要的東西的追求。所有想得到的東西一定要落在手心牢牢攥緊才能安心——比如雲雀恭彌是獨一無二的這件事。

青蛙頭說那是喜歡,可四王天菖蒲從未體驗過“喜歡”是怎樣的感覺,僅僅只是覺得她可以放下所有的偽裝去試著依靠一個人。她渴望對方能夠好好地看著自己,如果不行的話,殺了他綁在自己身邊也沒有關系。

——如果這就是人類所說的“喜歡”的話。

“雲雀。”

“雲雀~”

雲層沈重到喘不過氣,天幕竟然無法滲透一絲光亮,灰蒙蒙的遮蔽了暖陽的蹤跡。庭院中驚鹿“咚”地一下落到水面,驚起湖面層層漣漪,水流順著竹筒簌簌流下,“嘩啦嘩啦”作響。

厚重的冬天。

四王天菖蒲剛出任務回來,身上還穿著瓦利安的黑色制服。皮衣勾出了她玲瓏有致的修長身材,那塊屬於瓦利安的隊徽在黑色的制服上顯得很是紮眼。她急急忙忙地拉開了木門,下意識想一腳跨進房間,卻又在對方警告的目光之下收回了這樣急躁的動作。她輕輕咳嗽了一聲,神色恢覆了往日的鎮定。

“你已經膽子大到連敬語都不說了嗎?”

雲雀恭彌正在整理自己的袖角,骨節分明的纖長手指撚著幹凈的黑色袖口,黑白分明動作很是優雅。他皺了皺眉,打量著這位不速之客。他覺得自己對怪物女已經足夠耐心,至少比起別人來說。

“你要走了?怎麽不知會一聲。”四王天菖蒲遲疑了一下,松開了緊緊攥住的門框。她又似有若無地瞥了他一眼,神色看起來沒什麽異常,“當然了,你走不走去哪兒都和我沒什麽關系。”

“既然如此還多此一問。”雲雀恭彌抿了抿嘴。

四王天菖蒲仿佛是被這句話噎住,她微微睜大了眼睛望著眼前的人,幹笑了幾聲,“當然是怕你因為害怕而一跑了之。”

她看著雲雀恭彌提起了黑色的手提公文箱,徑自繞過了自己往外走去。

看起來一如既往忽略了這種他認為“沒有必要理會”的癡人說夢。

“等等!”四王天菖蒲連忙轉過身抓住他的手腕,然後又在對方反擊之前機敏了松了開去,“我知道你去的是日本。”

雲雀恭彌挑了挑眉,等著她的下文,漠然的眼神讓她沒由來脊背竄起一股寒意。

不對勁。她可從來都沒有害怕過雲雀恭彌這個家夥。

四王天菖蒲幹脆高高地揚起了下頜,一副傲慢的樣子,紅唇一張一合,“我就是想回日本,故地重游一下,看看這裏的日本是怎樣的。”她看到對方微微鎖眉投來了審視的眼光,聲音變得越來越低,“………………就是怕你跑了。”

她又馬上整理了一下的情緒,雙手環胸,眼神如同掃描儀般掃完了雲雀恭彌全身,“這要是缺一小塊肉我都會心疼,不行,我要跟著你。”

如果不是在門口碰到了備車的草壁哲矢好奇的多問了幾句,或許迎接自己的就是人走樓空。聽他說雲雀恭彌一向喜歡待在日本,而風紀財團的本部也駐紮在那裏,這次前往就是去處理一些事務。

至於回來的時間……並不確定,可能很快,也可能很長時間都不會再回來。

其實雲雀恭彌早就可以回到日本,只不過關於帕特裏克家族的事情一直牽絆住了彭格列家族的前行,並且這件事與他麾下的四王天菖蒲息息相關,才為此一緩再緩。而現在家族發展趨於平穩,也是時候回去駐守日本分部了。

這時她忽然慶幸自己沒有被瓦利安的瘋子帶走說開什麽慶功宴……哦不,準確的說應該是以古堡為圓心展開的破壞大戰。斯庫瓦羅和貝爾念念叨叨的不想她和這群彭格列的家族同流合汙,就差沒有把她綁上車了。

“怪物女。”

“?”四王天菖蒲微微仰著頭,如此才能觸碰到雲雀恭彌的眼神。

“你的腦子裝的都是什麽東西。”

“……”

她抿了抿嘴,並沒有反駁。

雲雀恭彌握了握手中的保險箱,轉身往外走去。他當然認為怪物女一個人在這裏也能生活下去,起碼這條命緊緊攥在她自己的手裏,不會被任何敵人輕易收割。

“新任務很快就會下達。”清冷的聲音輕飄飄地落入了四王天菖蒲的耳中,“我想你應該不會愚蠢到和小嬰兒起沖突。”

“你忘了?我站在這裏的意義僅僅只是狩獵你而已。”她伸過手攔住了他的走路,身上還殘留著任務歸來尚未洗清的淡淡血腥味。

雲雀恭彌下意識皺了皺眉。

“所以你離開了這一切就沒有任何意義。”四王天菖蒲如同野貓一樣舔了舔自己的手背,鳳眼微微瞇著,閃著危險的光芒,“當然,小Reborn的話,也會變成一紙空談。”

這只是一方面。

對於食物的渴求與感情的追溯糾纏了一起,令她一時無法分清,究竟是哪一邊的欲望更加重要。她唯一認知到的是,自己無法離開雲雀恭彌。彼時對於松阪花音的執著開始慢慢的轉移,由緩而急的落在了眼前的人身上。

不行,只有這一點不行。

一如既往的忽視?不行。

她不介意把那雙漂亮的鳳眼摳下來,捧在自己的手上讓它時時刻刻對著自己。

一聲不吭的離開?也不行。

她更不介意把這具完美的軀體抹去生息,讓他每分每秒都陪伴在自己的身邊。

“我討厭別人一聲不吭的玩消失。所以雲雀,你只有兩個選擇,帶著我一起出發……或者馬上成為我的腹中餐。”四王天菖蒲想出聲詢問對方離開的理由,可她知道雲雀恭彌做事從來不需要理由。說著她臉上漾開了一個明艷的笑容,“我不會讓任何人碰到你一根汗毛,以我食人魔的身份起誓。”

她急切嗎?

似乎有那麽一點。

雲雀恭彌深幽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慍怒,她明白對方從來不是會樂意被威脅的人。在時間與家族事態上並沒有什麽不對,可是為什麽突然回日本?她仍然覺得這其中有些蹊蹺。

“你並沒有那個實力,所以希望你能趕緊結束這種白日做夢的日子。”雲雀恭彌點了點下頜,鳳眼深沈,“如果不想被咬殺的話。”

“……”確實是,雲雀恭彌遇強則強,而她一直在原地踏步。

比起成長性,這個人類的速度令人喟嘆。

不過她仍然不認為自己會輸給雲雀恭彌。

“這怎麽行。”她轉了轉眼珠子,露出了狡黠的神情,“就算是做夢,也得有始有終。”接著她垂下頭,作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,“還是說……雲雀你認為我一個柔弱的女人能夠安然無恙地待在這種地方……”

“柔弱?”他挑了挑眉。

“沒錯。”

“……”

雲雀恭彌微無可聞地輕哼了一聲。盡管以前她也會這樣演著拙劣的戲,但這個怪物女的性格隱隱有種不修邊幅的趨勢,如同真正懂得喜怒哀樂的人類。

他的手輕輕動了動,立刻被冰涼的手掌按住,又觸電般松了開去。

四王天菖蒲臉上依然是無懈可擊的笑容,似乎這些死纏爛打的話語並不是從她的口中說出,“你真的要動手嗎?”

笑瞇瞇的眉眼看起來並不像是威迫的樣子。

“我並不介意和你打一架,正好,這次的任務玩的並不是很盡興。”那股血腥味透過柔媚的笑容又散了出來,似乎在訴說著這個柔弱無骨的女人嗜血的另一面。這種貌似和煦的笑意令人如同身在冰窖,森然而又傲慢。

氛圍驟然緊張了起來,草壁哲矢在門口張望了許久,原本想要催促的話語頓時吞回了腹中。兩人之間似乎隨時都會有一人血濺當場,威壓低的令人喘不過氣來。

四王天菖蒲用手撩了撩柔順的黑色長發,用那雙極其相似的鳳眼望著雲雀恭彌。

這個架勢似乎對方不給出答覆就絕不退步。她當然可以自己後腳就前往日本,可是以自己的名義和以雲雀恭彌的名義是不一樣的。更況且心中那點小九九絕不容許對方就這樣輕易離開。

她明白自己正揮霍著雲雀恭彌給予的最大的容忍——那簡直是個奇跡。

所以她也順利地看到雲雀恭彌真的抽出了浮萍拐往自己的方向逼來。

四王天菖蒲的神色頓了頓,身後的尾巴搖晃著茁壯了起來,千軍萬馬不及此刻。不過她會小心不傷害到回廊邊上那株寒梅的,因為那是雲雀恭彌十分喜歡的植株。

“你不問問為什麽嗎?”她咧開了嘴,潔白的牙齒與殷紅的嘴唇相襯地十分妖艷。

“我並沒有興趣知道。”

誰都知道,那並不是四王天菖蒲真正阻攔他離開的理由。

“因為喜歡,所以才不想讓你脫出我的掌心,一刻都不行。”

雖然不知道為什麽,四王天菖蒲確實看到雲雀恭彌的身形有那麽一瞬間的停滯,滑稽的不像是他本人。於是她笑得如同冬天凜冽的梅花,或許還有些許的幸災樂禍。

“我是說,因為我喜歡你,以四王天菖蒲的名義。”

雲雀恭彌只覺得手中一空,低下頭時手中空空如也,那只保險箱牢牢地被綁在四王天菖蒲身後的尾巴上,上下起伏著。

而對方的身影,在下一瞬間已經溜得無影無蹤。

四王天菖蒲伸出手取過尾巴上的保險箱,一臉平靜地收回了自己的體征。她拉開車門坐了進去,將箱子抱在自己的手裏,如同野獸護食。

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呵成。

“四王天小姐……?”草壁哲矢猶豫著看了一眼這位“不速之客”。

四王天菖蒲的眼睛笑得彎彎的,除了一如既往的嫵媚以外,竟然還帶著小孩子得了逞一眼的得意。

“還楞著幹什麽,帶我去日本。”

她想了想,又補上了一句。

“不然這只箱子就完蛋了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練車的我真的已經死了【趴】

這個莫名其妙的告(偷)白(襲)給雲雀帶來了10000000000000點精神傷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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